十年长歌

　　管理站手术室
　　“不行，他的身体状况太不稳定，你提议的手术根本无法进行，万一手术过程中他的身体状况彻底崩溃怎么办？谁负责！”
　　“好吧，那再给他注射一针免疫增强吧。”
　　“注射完毕。”
　　“推进观察室，24小时监测他的各项指标。”
　　“好的。”
　　6个小时后，依旧昏迷的伍嘉成被推出手术室，进了隔离观察室。被强行洗胃的谷嘉诚，此时也恢复的差不多了，看了一眼小伍，就被医生叫去谈话。
　　
　　“谷嘉诚你不能这么由着伍嘉成。是是是，我理解你非常心疼他，但是在很多方面还是必须控制住的，特别是饮食方面，还要多多关注他的精神状态。如果他这次能醒来，你一定要多加注意。”医生有点自责，上次没有交代清楚他们。
　　“如果能醒来？是什么意思？他有可能醒不过来吗？”谷嘉诚一下子站了起来凑到医生面前，他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心软竟然会演变成如此严重的后果，如果伍嘉成不能醒来，他不敢想。
　　医生淡定的推开谷嘉诚，叹了口气说道：“本来，如果他状态稳定，五年后可以非常顺利的转化成人类，而不会有任何副作用后遗症，所有的记忆都会保留，身体状况也会非常健康。但是，哎。”医生摇了摇头，沉默了一会儿，继续说道：“现在的状况也不是你的错，喝了假酒只不过是诱因，更深层次的原因，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调查。”
　　“也就是说，如果没有假酒，他肯定会健康的跟我们继续生活下去是不是！”谷嘉诚开始变得愤怒。
　　“可以这么说。如果没有这次的事情，他肯定会维持之前的状态继续跟你们生活一段时间，不会这么快就......”
　　没听医生说完后面的话，谷嘉诚便冲出房门，急吼吼找到蔡林，拿了车钥匙就往家的方向走。
　　
　　
　　到家，进门。
　　房间里乱的不成样子，韩沐伯和三个小男生才睡下没多久，卧室的门都开着。谷嘉诚先去客房瞄了一眼郭子凡他们仨，没忍心叫，转身去叫了韩沐伯。
　　“老韩！起来。”谷嘉诚晃了晃韩沐伯，见他睁了眼，才又说道：“起来跟我去揍那小贩去，我实在火大得不行。”
　　“小伍情况不好？”韩沐伯艰难的坐起来，看了一眼窗外，说道：“天刚亮，估计他都走了吧。这种小贩一般都是天一亮就收了。”
　　“万一没走呢，走走走，跟我看一眼去。”
　　“行啦，你清醒点！”韩沐伯大力的拍了一下老谷的肩膀，皱了皱眉说道：“你明明有很多办法让他消失，干吗非得亲自去揍他。你冷静点。”
　　“不行我必须亲自去揍他，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去！要不是因为他，嘉成能一直昏迷吗！”
“哎，真是一物降一物。”韩沐伯摇头叹息，“今儿晚上，趁人最多的时候，我跟你去。你也一晚上没睡吧，去冲个澡，睡会儿。我再睡会，睡醒了再收拾。”韩沐伯把谷嘉诚推出自己卧室，转身倒床上继续睡。

　　谷嘉诚被推了出来，撞了一下站在门口的赵磊。
　　“我起来倒水喝，就听到你们的对话了。”赵磊晃了晃手里的杯子，说道：“嘉成哥，晚上，我们也去。”
　　“胡闹！你们几个小孩在家就行了，跟着去了被欺负了怎么办。”谷嘉诚摆摆手，往浴室走。
　　“嘉诚哥。”赵磊拉住谷嘉诚的袖子，严肃地说道：“我们都很喜欢小伍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乎他的。而且，你怎么知道我们会被欺负呢。”
　　谷嘉诚沉默的站在原地，闭上眼睛思考着。就这么僵持了十几分钟，他终于开口：“好。”
赵磊松了手，笑了一下，回了房间。

　　谷嘉诚冲了澡，刚睡了三个小时，管理站打来电话让他过去。回到管理站，蔡林跟谷嘉诚说道：“刚才伍嘉成醒了一次，状态非常混乱，他应该是在找你，持续了十几分钟，又昏过去了。医生说，没什么事的话，你就住在管理站。他有什么事情能第一时间通知你。”
　　“好，麻烦了。现在我能去看看他吗？”谷嘉诚问道。
　　“我带你过去。”蔡林领着谷嘉诚往二楼走去，边走边说：“如果你要进去的话，要换隔离服。你要进去吗？还是...”
　　“换吧。”
　　
　　隔离室很大，中间有一道玻璃门隔开了病床和仪器。伍嘉成被放置在环状的特质病床上，脖子和四肢附近的毛发剃掉了一部分，贴着一些管子和线，线路和管子沿着墙壁拖了很长，仪器被摆放在里面。谷嘉诚换了白色的隔离服，轻手轻脚的走进去，蹲在病床前面。伍嘉成看起来跟睡着的时候没什么区别，身体随着呼吸的节奏一起一伏，均匀规律。他没有圈成丸子状，也不是平时乱七八糟的睡姿，是很难得的侧躺。谷嘉诚伸手想要抚摸，抬起手才意识到戴着胶皮手套，如此冰凉，还是算了。
　　
　　“嘉成，对不起，我该阻止你碰酒的。”
　　“嘉成，我会等你回来的。绝对不养其他的猫。”
　　“嘉成，蔡林说，那个世界里，我们是伴侣。”
　　“伴侣是要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的。你得回来陪我。”
　　谷嘉诚的脸上看不出表情，可说话的语气越发像哭诉。眼角的泪痣，在此刻显得无比生动，似乎下一秒，那眼睛里会落下珍珠。
　　谷嘉诚蹲在那里看了很久，直到蔡林敲门叫他。站起来的时候，踉跄了几步，扶着墙壁靠了一会儿，才往门口走。
　　晚上的时候，谷嘉诚难得的跟蔡林在管理站的餐厅吃了几口。一碗饭没吃几口，就放下了，摸出手机打电话：“刘冰，帮我去昨晚的路边烧烤踩个点，看他今天还在不在。多叫几个人，晚上过去一趟。”
　　“好。一会儿到哪儿等你？”
　　“我家。”
　　
　　韩沐伯醒得最早，起来简单吃了点面包，就开始收拾一片狼藉的房间。三个小朋友陆续起来，加入了大扫除的行列。
　　韩沐伯以为他们不知道晚上打架的事情，叫了外卖吃过之后，准备自己悄悄出门。却没想到，赵磊的话惊到了他：“凡凡，嘉嘉，一会儿嘉诚哥要去找昨天晚上那个小贩算账，我反正是要去的，你俩呢？”
　　“那必须去啊！”
　　“就是就是，把咱们害得这么惨！一定要报仇！”
　　“你们仨就不要去凑热闹了，这还都是大明星，这要被人捅给媒体，你们的形象就全没了！”韩沐伯迈出门的一条腿，又收了回来，站在客厅试图阻止他们。
　　“嘉诚哥都同意了。”赵磊看向韩沐伯，坚定的说道：“况且，小伍的状况我也是知道的，很危险不是吗？你问问他俩，谁不担心！”
　　“是啊，刚才磊哥跟我们说小伍状况的时候，我们俩都担心死了，想去看小伍，但是磊哥也不知道他在哪儿。”郭子凡撅着小嘴。
　　焉栩嘉歪着脑袋想了一下，问道：“大伯，嘉诚哥是不是来接咱们啊，待会问问嘉诚哥吧，他肯定知道，完事之后一起去。”
　　“谷嘉诚怎么能同意让你们去打架啊！”韩沐伯咬牙切齿，打电话质问谷嘉诚：“老谷！你们怎么能同意让他们仨去呢？万一出点什么事儿咋办！”
　　“放心，我安排好了，不会真的动手。”谷嘉诚刚到小区门口，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一幢幢高楼，又说道：“我到楼下了，刘冰马上到，你们下来吧。”
　　“行吧。”
　　
　　“小贩还在那儿摆摊，总共四个人，但是东西不少，我已经让人和卡车先去了。”几个人一上车，刘冰就跟谷嘉诚说道。
　　“好。”
　　“等等！卡车？？？嘉诚哥你叫卡车去干吗？”郭子凡扒住前排的椅背问道。
　　“不会是装了一卡车的人吧？对方就四个人，这就有些夸张了吧。”焉栩嘉说道。
　　“也有可能是装了一卡车打架的工具啊！各种棍棒刀具什么的。”郭子凡坏笑着倒在焉栩嘉身上。
　　焉栩嘉心领神会，马上接话：“那我一定要挑一个最霸气的刀！特威风的那种。”
　　“我才不跟你抢。”郭子凡傲娇的扭头，挥了挥自己的拳头道：“我不喜欢刀，我更喜欢我自己的拳头。”
　　“你们俩啊...”赵磊无奈的摇摇头，笑着看他俩闹。
　　
　　“到了。”
　　几个人陆续下车。谷嘉诚率先走到小贩面前，黑着脸说道：“你，记得我吗？”
　　小贩看着谷嘉诚的脸，心感不妙，连忙停下手中的活，赔笑道：“哎呦这位客官，您不是昨晚最后光顾我们小店那批客人吗？嘿嘿，我怎么会忘记呢。”
　　“亏你还记得啊！你知不知道你的假酒害了多少人啊！！！”郭子凡跟其他几人站在谷嘉诚身后，怒气冲冲。
　　“就是就是，害得我们小伍，直到现在都没醒！太过分了！”焉栩嘉挥了挥拳头作势吓唬他。
　　“哎呀那不是假酒，就是，就是廉价而已，你们误会了！”小贩被众人围住，慢慢蹲下，却依然狡辩。
　　“廉价？！”赵磊冷哼一声，“你竟然还狡辩！”
　　“你的良心呢？”韩沐伯也质问道。
　　众人怒气不减，把小贩围在中间不停的质问。
　　
　　另一边，刘冰将摊主卖假酒的事讲给吃饭的客人们，客人们纷纷咒骂着离开，甚至还有女孩直接原地吐了起来。随后刘冰开始指挥着带来的人收拾贩摊的桌椅，小贩的妻子多次从旁阻拦无果，开始坐在原地哭喊，想博得路人的同情，没成想却引来客人们更多的咒骂和抱怨，她只好悄悄往角落边挪。瞄了瞄自己丈夫那边的状况，她认得出焉栩嘉和郭子凡，其他几个貌似也是明星，看着很眼熟。前几日她摊子上来了一个娱记，还留了电话。想到这儿，摊贩的妻子摸出手机，悄悄打电话给娱记，刚说完，就被刘冰发现。
　　“给谁打电话呢！”
　　“没，没谁。”
“不管你找谁来，都无济于事。干下这等没良心的事情，你竟然还好意思求救？！”刘冰冷哼一声，转身继续指挥众人往卡车上搬东西。

　　小贩被一众人说得羞愧万分，不断的求饶忏悔。谷嘉诚全程只是沉默的看着小贩被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攻击，没再说话。
众人稍微消了气，才顾得上看周围的情况。
小贩的摊子已经被刘冰全部收拾到卡车上了，刘冰跟卡车司机说了一个地方，司机笑了好一会才开车离去。
　　“哎？老谷这一卡车东西，刘冰要往哪儿送啊？”韩沐伯好奇的问道。
　　“你猜。”谷嘉诚回头看了一眼小贩，示意刘冰连他一起送走。
　　刘冰扯起小贩，连同其他三个人一起塞上了一辆车，转身跟他们说道：“往食品监管局送。他有一朋友正好要完任务。”
　　“没想到啊，嘉诚哥。早上你那么生气我还以为你肯定要把小贩打个半死才解气呢，你居然....哈哈哈哈哈哈哈~”赵磊一想到谷嘉诚报仇的办法，他实在憋不住要笑。
　　“你们想多了，他才不会轻易打架呢。”韩沐伯摆摆手，一副司空见惯的表情，“越是恨，谷嘉诚越是要用残酷的办法报仇。打架算什么呀。”
　　........
　　几个人正聊得开心，丝毫没注意到远处偷拍的娱记。